林清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，往后看了看：“人呢？”
桑楠摇头：“没见到啊。”
林清臣愕然：“那你说他答应了……”
桑楠脑海中响起那清越如冰泉的声音：“若你能联合幽云十六州起事，我自会去寻你。”
这是她在苍旻门外守了三日，得到的唯一一句话。
桑楠轻声低喃道：“我一定会做到的。”
一月后，幽云十六州联合起兵，拥护蔚晚帝姬复位，光复大许。
消息传到王城，一身玄色铠甲站立于城楼上的裴聿舟嘴角勾出一个笑。
传信之人战战兢兢，陛下莫不是疯了，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。
裴聿舟看向幽州方向，低沉嗓音自语道：“蔚晚，你没让我失望，真期待我们战场相见的那一日。”
他正愁桑楠没有软肋，林家便送上门来了。
看着城下已经集结完毕的大军，裴聿舟的手缓缓按在剑柄上。
身后，一群大臣跪着高呼：“陛下当真要御驾亲征？后宫未有子嗣，陛下三思啊！”
若是裴聿舟出事，这刚刚兴起的王朝即刻间便会分崩离析。
裴聿舟眼眸似笑非笑扫过他们：“朕看起来就如此短命？”
一群大臣忙不迭磕头：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”
裴聿舟墨眸微抬：“行了，朕意已决，无需再劝。”
说罢他抽出长剑：“出征！”
同一时刻的幽州城城楼上，桑楠身着红色戎装，英姿飒爽。
“众将士听命，此次定要灭了暴君裴聿舟，收复河山，还天下一个太平！”
城墙下，响起震天呼喊。
“灭暴君，复河山，还天下太平！”
“灭暴君，复河山，还天下太平！”
桑楠胸腔激荡。
转身看见林赫，她眼眶便是一热。
“外祖，您怎么来了？城楼风大，您快回去休息。”
林赫笑容慈爱：“无妨，你这一去，外祖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。”
其实听到桑楠要出征之初，所有人都反对，提议她坐镇幽州，桑楠却不愿，誓要与所有将士同进退。
桑楠鼻尖一酸：“外祖，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，等我凯旋而归。”
林赫欣慰地点点头，又看向儿子和孙子，眼睛一瞪，气势俨然。
“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，即便是拼上性命，也要护帝姬安全。”
几人毫无半分迟疑地应声：“是。”
桑楠强抑泪水。
林家的人都如母亲一般重情。
她原本还有两个舅舅，但两个舅舅都在盛年之时为了保卫家国死在了战场。
目光扫过林邺等人的脸，桑楠暗自下定决心。
这次，她一定会护好她的亲人们，绝不会让外祖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。
半月后，两军相遇于将南北分割开来的澜沧江。
幽云十六军占据澜沧江北方的青州城，楚朝军队在对面平原驻扎。
两军隔江，遥遥对峙。
青州城墙上，看着对面连绵营帐打出的龙纹军旗，林邺皱眉看向桑楠：“没想到，竟是裴聿舟御驾亲征。”
裴聿舟虽性格暴戾，但用兵如神，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年纪便颠覆一个王朝。
桑楠面容没有半分波澜。
“舅舅无需担心，我已寻得高人相助。”
林邺刚欲问是什么高人，还未出声，烟雨过来禀告。
“帝姬，苍旻先生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