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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傅清儿回房收拾了好出门,正好撞见程晋尧换了身衣服从云轩房出来。
  早上还穿着一身墨青色的衣服,转眼就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,料子正如她方才随意指的那款。
  程晋尧长得好看,身姿挺拔,黑发如墨,眉眼间更是带着逼人的冷艳,平日里他还总穿着深色系的衣服,给人的感觉就更加不可冒犯了。
  而今,他换了一身浅色的衣服,除了给人清冷的感觉,身上的戾气倒是减轻了许多。
  早上的雾气散尽,晨光破晓,他一身月白色长衣,眉目青逸如画,在这风高气朗的晴天里,恰到好处地身长玉立地站在金色的阳光下。
  一眼万年。
  傅清儿满眼惊诧,原来他穿浅色的衣服也好看得不得了。
  程晋尧注意到傅清儿惊艳的目光,唇角止不住地上扬。
  他撑开双臂,宽大的袖袍平整无褶,他问傅清儿:“好看吗?”
  傅清儿愣了一瞬,见他是在问自己,这才回过神来,木讷地点了点头:“很好看。”
  程晋尧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,眼底的笑意更甚。
  他抬脚往外走,走路时笔直挺拔,很是沉厉凝练,路过傅清儿面前时,带起一阵掺杂着冷檀香的清风。
  傅清儿快步跟在他身后。
  刚一出府门,就见赵嬷嬷早已提前等在了府门外。
  见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,赵嬷嬷赶紧上前,先是对程晋尧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而后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傅清儿。
  程晋尧顿了顿脚步,问道:“嬷嬷何事?”
  他是赵嬷嬷一手带大的,所以对赵嬷嬷一直比较尊敬。
  赵嬷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,她看向傅清儿,欲言又止。
  上次便是跟程晋尧出了一趟门,回来就落得一身伤,人都差点没了,养了大半个月才好。
  赵嬷嬷一直很喜欢傅清儿,心里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孩子一样,自然是见不得她受苦,生怕这次出去,又会跟上次一样。
  虽说,主子们的决定,她无能为力,但是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。
  思量片刻,赵嬷嬷道:“王爷,林双是老奴手把手调教的,他天生愚笨,不懂得看人眼色,也不懂得怎么讨主子欢心,若是哪里做得不好,望王爷看在老奴的份上,饶过他。”
  程晋尧微微蹙眉,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赵嬷嬷。
  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只是不想赵嬷嬷能这么快就知道上次那件事是他的意思。
  可上次是上次,这次他又不会把她怎么样。
  见赵嬷嬷防贼一样防着他,程晋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。
  他虽尊敬她,但也不代表一个下人可以决定主子的事情。
  他语气冰冷:“你的意思,本王的决定,还需要向嬷嬷请示吗?”
  赵嬷嬷脸色一变,自然知道程晋尧是生气了。
  她连忙跪在地上,低声道:“老奴不敢,老奴只是担心林双笨手笨脚,伺候不好王爷。”
  傅清儿杵在原地,有些怔愣。
  她不明白赵嬷嬷为何会突然为她说这些话,但是她也看出了程晋尧现在很生气。
  生怕惹恼了程晋尧,赵嬷嬷会受责罚,傅清儿赶紧上前替赵嬷嬷求情。
  “王爷,您不要怪罪赵嬷嬷,小的会尽快学好规矩,不会惹王爷生气。”
  程晋尧脸色逐渐舒缓。
  罢了,这次便不跟她们计较,毕竟,上次确实是他欠缺考虑,有些意气用事,赵嬷嬷担心也情有可原。
  “嬷嬷起来吧,本王不会把她怎么样的,本王会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。”
  听了这话,赵嬷嬷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。
  她看向一脸单纯的傅清儿,暗自叹了口气,拍着傅清儿的手背,安抚道:“双啊,没事,去吧,记得不要惹王爷生气,嬷嬷在侯府等你回来。”
  傅清儿点了点头:“放心吧嬷嬷,我不会惹王爷生气的。”
  两人出了府门,玄武已经备好了马车。
  程晋尧先是带着她去了自己平时操练士兵的练场看看。
  练场里每日都有士兵在操练,那里军纪严明,整齐划一。
  负责练兵的副将从未见过程晋尧带外人来过军营,不由得好奇,纷纷侧目打量。
  乍眼一看,原是个随从小厮,只是那小厮身子娇小,一步不离地紧跟在程晋尧身后,羞答答的模样,倒像是小姑娘似的。
  傅清儿哪里见过这等场景,看着那些操练的士兵,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  士兵嘴里呐喊的口号更是威武霸气,叫人莫名生畏。
  随着他们的呐喊,傅清儿心口一颤一颤的,只得紧紧跟在程晋尧身后,小手攥着程晋尧的衣袖,像个狗皮膏药似的。
  程晋尧垂眸,瞥了一眼拽着他衣袖的小手,并未说什么,任由她拽着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。
  等练兵结束之后,几个将领赶紧凑上来瞧个究竟。
  其中跟程晋尧关系最好的当属副将王魁,他看着程晋尧身后跟着的小少年,笑道:“敢问王爷,这个羞答答的小少年是哪个?”
  傅清儿躲在程晋尧身后,探出个脑袋看向王魁,眼神怯生生的。
  王魁这才瞧见她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。
  他还是头一遭见一个男子生得唇红齿白,模样精致,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似能说话似的。
  程晋尧面不改色地道:“她是本王的人,本王来带她练练胆子。”
  大家伙一阵唏嘘,程晋尧也没说傅清儿是他什么人,不过众人看她穿的是仆人小厮的衣服,便纷纷猜测,他兴许是王爷身边的随从。
  程晋尧许久不来军营,大家伙哪里能轻易放过他,纷纷吵着要去城里找个地方消遣一下。
  程晋尧虽贵为王爷,身份尊贵,但与这群将士出生入死,有过命的交情,所以私底下他对他们从不摆架子。
  程晋尧对领头的副将说道:“不急,晚点本王再与你们叙旧,现在本王还有要紧的事做。”
  副将问道:“王爷有何事,不妨让俺们去做。”
  程晋尧忽然看向身后的傅清儿,道:“本王要带她去看看大虎。”
  傅清儿浑身一颤,浑身的血液似要凝固了般。
  王魁道:“王爷有所不知,大虎这几日胃口极好。”
  揪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,傅清儿眼眶噙着泪,怯生生地唤他:“王爷,小的又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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