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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嘭!”
  门外传来东西坠落的声音。
  我扭头望去,只见阿娘脸色苍白站在走廊。
  地上,是她花了一天时间煲的鸡汤,全洒了。
  “阿爹你是大坏蛋。”
  我哭了起来,我已经知道死是什么,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阿娘了。
  阿爹不陪我,阿娘要是还见不到……我怎么办?
  却见黑脸的阿爹走到了阿娘面前,当着我的面,第一次斥责阿娘:“你就是这么教孩子说话的?”
  我被吓得不敢出声。
  阿娘看着阿爹,眼睛泛红,声音沙哑:“我如果说没有,你信我吗?”
  阿爹直直看向阿娘,更凶了:“他才几岁,连什么是死都不知道,就能把死挂在嘴边?”
  阿娘快要落泪了,我看见她死死捏着衣袖手在发颤:“那……如果盼儿说的是真的呢?”
  “真话假话我难道分不清?”
  阿爹依旧不信。
  阿娘忽得一踉跄:“你真的分得清吗?陆时卿,那你分也清我和上官锦兰吗……你究竟有没有喜欢我?”
  阿娘明明带着笑说话,但眼尾却在流着泪。
  阿爹对哭泣的阿娘没有一点反应,只是冷冷说了一句:“我一直喜欢你的本分,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怎么做。”
  “你喜欢的是我本分,而不是喜欢我……”
  阿娘说着说着又笑了,但眼泪却没有停止:“陆时卿,我的一颗真心,你就真的舍得这样践踏?”
  “我是人,我也会疼啊……”
  我看着流泪的阿娘,她整个人是落寞又脆弱。
  和以前总是笑着的阿娘完全不一样。
  可阿爹却还是黑着脸走了。
  阿娘望着阿爹的背影,一字一句带着我从没见过的难过喊:“陆时卿!这一次,我不会让你如愿,死也不会。”
  那天,阿娘哭得最伤心,也是她第一次说死。
  后来阿娘又偷偷躲着哭,不让我看见。
  我便装作没看见。
  可我最喜欢见到阿娘笑着。
  所以——
  今天,我一定不能把放坏女人进去欺负阿娘!
  可坏女人却在门外直接喊:“舒明烟,你和你这贱种昨晚命可真大。”
  “不过,下一次未必就要这么好的运气了,我说过,卿郎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们的姻缘。”
  “对了,时王府已按照我的喜好建好了,你要不要开门出来,我今儿心情好,可以大发慈悲带你去开开眼界。”
  “我心善,看在你伺候卿郎几年的份上,求了卿郎网开一面,给你留了个妾院的位置。”
  “不过你可要管好你这贱种,就算是庶子,也该学礼义廉耻,免得未来丢了我儿的脸面。”
  “明天,我和卿郎大婚,妾穿的衣服已经放在这里了,记得出席,别坏了规矩。”
  那个坏女人又说了很多话,我都不太听得懂。
  我等啊等,一直等到外面没有声音了,才开门。
  门外没人了,地上只有一套粉色的衣服。
  “咕噜噜!”
  我肚子又饿了。
  唉,她留下的要是吃的就好了。
  我又跑去桑葚树下,好不容易,才捡到了几个被被雨水打烂掉下来的桑葚,虽然阿娘说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,会生病的。
  可我太饿了,我没忍住。
  我小心接了屋檐下的雨水洗了洗,正要吃,却想起阿娘还生病呢。
  阿娘生病,她比我跟加需要吃东西,这样才能好起来。
  我把桑葚塞到阿娘嘴边:“阿娘,你吃,吃完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  “我把坏女人赶走了,阿娘,我厉害吧!”
  阿娘还是不张嘴。
  我只好像喂药那样把果子掰成一小块放进阿娘嘴里。
  然后我躺在她身边。
  我有些累了,贴着阿娘冰凉的脸,迷迷糊糊期盼:“阿娘,我好想你和我说说话,你明天会好起来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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