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“喂!阿鲤!你不要发懵,听那个小脑抽风的财伯胡说八讲,不多管闲事哦!你爸刚回来跟我说,他一块炸虾饼的糊糊都没吃!天底下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事,就是你爸平时对他们太和善,拎着几块破饼来装诸葛亮喊人做这种事——”李红琴太着急了,一急,音量不住拔高。施去闲就站在孙鲤旁边,李红琴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也落到了他耳朵里。“妈,不要把我也想成小脑抽风的人。虾饼糊糊我也没吃。”孙鲤找了个节
“喂!阿鲤!你不要发懵,听那个小脑抽风的财伯胡说八讲,不多管闲事哦!你爸刚回来跟我说,他一块炸虾饼的糊糊都没吃!天底下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事,就是你爸平时对他们太和善,拎着几块破饼来装诸葛亮喊人做这种事——”
李红琴太着急了,一急,音量不住拔高。
施去闲就站在孙鲤旁边,李红琴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也落到了他耳朵里。
“妈,不要把我也想成小脑抽风的人。虾饼糊糊我也没吃。”孙鲤找了个节点,掐断李红琴的持续输出。
挂完电话后,施去闲的笑意藏不住。
“有过几次,其实对方根本不是来相亲的,只是借着相亲来问我,能不能让孩子转进我的班。”他和她分享。
这波操作属实在孙鲤意料之外。
“你不膈应吗?”她问。
“不会。”施去闲悠然道,“这种待遇,我在城市拼半辈子也不一定能有。”
就是这样的傲性,这样的如鱼得水。
“你有答应过吗?”
施去闲失笑:“那还得了。”
“所以在他们眼里,你越来越高攀不起。”她也流露出笑意。
“没想到会给你带来困扰。”
“离开这里有点久了,对他们这套操作的确是有点陌生。”
主要还是每个人似乎都那么地自然而然,她要是因此应激,倒显得她是异类。
施去闲笑着摇头,“你不能这样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是考上大学后才离开小乐镇的吗?”施去闲问。
“高中我就去市里的寄宿学校读了,风华高中,你应该知道。”
施去闲眨眼:“风华高中!我也是在那儿上的高中!”
时间一对,两个人刚好隔三届。当年施去闲毕业后,孙鲤才进入风华高中读高一。
“你要在小乐镇呆得住,第一就要学会面皮挺住。不管是托人办事还是真的有心要和你亲近,他们的招数是隔空的、晃眼的,你要是叫他们看出你胆怯、要强、顾自尊,那就让他们抓住了七寸。我刚回来时,也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。”施去闲真是个负责任的学长。
孙鲤听得出,施去闲和她讲这些,不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聊的话题,是真心的。
他们都曾是在外的小乐人,如今又都是不一样的小乐人。
面皮挺住,就是脸皮要厚。
这点倒与李红琴说的如出一辙。
“读了书,去过远一点的地方,到头来,连小乐镇的人都应付不来,难道不好笑吗?”施去闲有意激她。
讲到这个,孙鲤的确有担忧。
但是她相信她所担忧的事,李红琴已想好了应对之招。讲起来,她在这方面脆弱不通,也有父母保护得太好的缘故。
话题再往深扯下去,场面有尴尬的可能。
施去闲刹住车,调转话头,问她饿不饿,要不要去民乐二街吃点宵夜。
白日被财伯搞得没心情,孙鲤是晚饭都没吃才出得门。
大约孙祥也是有事,才那么晚回家,以至于李红琴晚收到风,否则电话就该在影院时夺命呼她了。
可是吃饭,对孙鲤来说,是一件相对私密的事。
尤其是大半夜的饭。
在城市里工作时,偶有聚餐,然而她最喜欢、最享受的,还是回到租房时一个人吃点东西的时光。假如撞上周末或假期,她会自己动手做点。多年在外,她的厨艺是有别于李红琴周全的另一套自在。这些,李红琴不知道,孙祥也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