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尽于此,顾宴臣认为苏晚会理解。她一贯懂事。他摇动着轮椅正欲转身,晨晨推门而入“爹爹,你的东西掉了。”他小脸红扑扑的,手里握着一张纸。顾宴臣眉头一蹙,语气严厉,“晨晨,出去。”苏晚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。她好奇地瞥向晨晨。手术单三个字让她心头一慌。她不顾刚才还在赌气,奔过去把单子抢了过来。可里面的内容比她以为的还让她心颤。“这是什么?”她红着眼问顾宴臣,她捏紧那薄薄的一张纸,用力到手指近乎变形。
顾宴臣薄唇微张,“她……”
他的眼神在苏晚身上徘徊。
似乎不知道怎么介绍苏晚。
“晨晨知道了,这一定是爹爹给晨晨请来的保姆阿姨!阿姨很漂亮,晨晨很喜欢!”晨晨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。
小孩子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净目光,让苏晚舍不得说出否定的话来伤害他。
而顾宴臣不解释的态度,更让苏晚没底气说出自己是顾宴臣妻子的事实。
她站在这里孤零零的破碎。
那头的两父子相拥着温馨。
“爹爹今晚可以陪晨晨睡觉吗?”
顾宴臣摸了摸晨晨的小脑袋,双眸柔情快溢出,“当然可以。”
如此和谐的画面,将苏晚衬托成了一个十足的外人,戳着苏晚的心肺。
她转身上楼,不愿再看。
卧室还是之前的模样,宋安冉没来得及彻底粉碎她存在的痕迹。
苏晚站到窗边,看着楼下的绿植,她的视线模糊得不成样子。
她捂了他四年,都没有把他那颗冰冷的心捂热。
她累了。
真的累了。
心痛间,顾宴臣进来了。
苏晚仓促地擦干了眼泪。
“晨晨得的是血液病,随时都可能没命。”他说。
苏晚不知道该怎么搭话,她搭不了话。
她说错一句可能会背上一条命的债。
“你应该清楚安冉这个咖位到底多忙,她照顾不了晨晨。”
宋安冉是超一线。
她工作不止是为自己,更是为了一个团队。
几百上千个人指着她活。
她不能停下。
可这又关她苏晚什么事?
“苏晚,晨晨是我的责任。”
言尽于此,顾宴臣认为苏晚会理解。
她一贯懂事。
他摇动着轮椅正欲转身,晨晨推门而入
“爹爹,你的东西掉了。”
他小脸红扑扑的,手里握着一张纸。
顾宴臣眉头一蹙,语气严厉,“晨晨,出去。”
苏晚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。
她好奇地瞥向晨晨。
手术单三个字让她心头一慌。
她不顾刚才还在赌气,奔过去把单子抢了过来。
可里面的内容比她以为的还让她心颤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她红着眼问顾宴臣,她捏紧那薄薄的一张纸,用力到手指近乎变形。
“这是什么?!”
顾宴臣把晨晨支走,再度关上门,上锁。
他望着泪眼婆娑的苏晚,表情凝重,“晨晨的情况很不好,我们没有精力再照顾另外一个新生命。”
“所以你就去结扎?”苏晚将手术单攥成一团,置于掌心狠狠地碾,“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做了结扎手术,我跟你在一起四年,我付出了四年青春难道就不配得到你一点尊重?”
顾宴臣眸底戾气翻涌,声音冷质冰凉,“苏晚,你以为用四年就能还了我两只腿的债?你的青春没那么值价。”
“好,我不值价,你和宋安冉值价!”
苏晚把揉成纸团的手术单丢到他身上,“结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不受孕,不如你直接阉了自己,这样这辈子你就只能和值价的宋安冉有孩子!”
“你不要无理取闹。”
“到底谁无理取闹?让我解散公司的是你,让我生孩子的是你,现在结扎让我没办法生孩子的还是你!顾宴臣,你心疼宋安冉心疼到连脸都不要了?”
他为了宋安冉哄骗她!
哄得她亲手摧毁自己的事业!
骗得她倾家荡产!
心都碎了,痛要怎么忍?
满溢的痛将她吞噬成一个咆哮的疯子!
“你恨我毁了你的腿,你干脆把我的腿也打残好了!”
“你疼惜晨晨那孩子,你完全可以把他妈带回来给他个完整的家!”
“你不想继续这段婚姻完全可以结束,我不是非逼着你跟我在一起生孩子!”
这时,顾宴臣的电话响了,他看了眼苏晚,拿起接通。
那头不知说了什么,他的脸色瞬间黑了。
挂断电话他对苏晚说:“苏晚,我有急事处理,你好好冷静冷静。”
他走了。
他丢下她就这样走了。
苏晚跌坐在地,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。
爱他,好疼。
好疼……
尖锐的电话声打断了苏晚的悲伤。
她将泪意逼退,接起了电话。
那头的人带着哭腔,“苏晚姐,我犯了大错!”
苏晚压低呼吸问:“你在哪里?别哭,我马上过来!”
艺梵,她旗下的艺人给她打的电话。
她是老板,也是经纪人。
问清地址后,苏晚整理好仪容出了门。
华锡医院。
苏晚在小花园找到了眼睛红肿的艺梵和她的助理林青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林青一脸的愁苦,“艺梵误穿了宋安冉的礼服。”
宋安tຊ冉?
苏晚眉头皱得很紧。
“宋安冉来艺梵休息室问缘由,沾上了玫瑰花粉,过敏导致脸上起小红疹并晕厥,现在在急诊室。”林青继续说。
苏晚问:“怎么会误穿礼服?”
林青懊悔道:“我看到礼服贴着艺梵的标签,就拿走了,谁知道工作人员把标签贴错了,我该仔细检查一下的。”
“标签还在吗?”
“在的。”
苏晚略一思索,开口:“艺梵你先去活动现场,老张在外面,青青跟我走,我们去急诊室看看。”
艺梵眼神带着点可怜巴巴的韵味。
“放心,我会解决。”苏晚拍了拍她的肩,“相信我。”
艺梵抱了她一下,“苏晚姐,别为我为难自己。”
这件事捅出去她会被抵制甚至封杀。
一个圈子资源就那么多,谁都希望对手能少。
她的形象跟宋安冉雷同。
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苏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走到急诊室,她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。
宋安冉的经纪人杰西夫,在门口来回踱步。
苏晚上前正欲寒暄,杰西夫用手指指着她,满目怒容。
“苏晚!我们安冉碰不得花粉,你们简直是乱来!”
苏晚微笑,还没说话,一阵窸窸窣窣。
顾宴臣来了。
他带着一群教授主任来了。
苏晚被挤到了最边缘。
原来他要处理的急事是宋安冉。
那颗破碎的心又被见缝插针刺了好几下,密密麻麻的疼。
那边,杰西夫一个一米八的汉子,愣是挤出了两滴猛男泪,哭天抢地道:“二爷,你可算来了,我们安冉委屈!”